应天城,奉天殿。
这次朝会非比寻常,六品以上官员,都已到场。
身为皇太孙的朱允炆,太子老爹阿标不在,当仁不让,也上了朝堂。
放下泉州海战的奏折,老朱龙颜大悦。
“王怀小子,运筹帷幄,决胜万里,从不让咱失望!”
望着殿堂下、亲自上奏的指挥使常森,老朱语气缓和。
“本次战役,常森表现不错,大明百姓团结,否则后果很严重。”
“这次倭寇入侵,大伙你怎么看?”
又是王怀!
自从见到老朱搜出王怀的风磨铜弹弓,朱允炆基本咬定,王怀就是朱雄英。
那把弹弓天下只有一把,是身份标识。
以王怀现在的风头,一旦归来,坐实了真·太孙身份,朱允炆可以哪儿凉快那儿呆去了!
挽回败局,必须不能怂了!
“皇爷爷,倭寇历史由来已久,常常犯我沿海,是大明的大患,防御只能治标,先发制人才能根治!”
朱允炆话一出口,老朱也微动容。
心想,见的世面多了,允炆骨气也比寻常多了,脸上回复了波澜不惊。
“那允炆说说,该如何治本?”
老朱眼内闪过的一丝讶异,朱允炆感觉打了一剂鸡血。
脑海过了一遍和黄子澄的预习,扬声回应。
“皇爷爷,倭寇的弹丸之地,当前是倭国南北朝,类似我大明成立前,应天左右有两大敌——陈友谅和张士诚。”
“倭国那点地,不够南北两朝分了,于是同时瞄准了周边地盘,仗着海上航行的本事,四处抢夺侵略。”
“咱们可以根据他们的南北矛盾,用离间计,内部瓦解他们。”
朱允炆言罢,朝臣纷纷附和。
“陛下,臣以为,皇太孙所言,有理有节,稳妥可行。”
“臣附议!”
“臣也附议!”
......
朱允炆也觉得,自己太有说服力了,面露期待,等皇爷爷的夸奖。
老朱四十五度望天花,脑海放电影。
刚打下应天时,老朱是进退两男——陈友谅和张士诚,和他形成了斗地主格局。
张士诚稳如死狗,陈友谅急似疯狗。
老朱料定张士诚有钱怕死,不会冒进;于是壮胆和陈友谅决战,给了对方一记提神醒脑的千年杀。
最后回头收拾张士诚。
当时是老朱比较弱,不得已而用之的办法。
常森脑海也在放电影,浮现六艘铁船,心想陛下英明,料到倭国和大明,必有大战,未雨绸缪打造了铁船!
有了铁船,不干架,留着过年?
常森毫不掩饰崇敬之情,拱了拱手,不含糊的铿锵开口。
“陛下,现在堂堂大明,跟倭国的南朝北朝、两个穷鬼斗地主?”
“太高看他们了,而且得不偿失。”
老朱思绪被扯了回来,当前倭国南北朝和大明,就是咱当年跟陈友谅、张士诚两大对手。
但是,大明比起当初,已经强大了百倍!
还那样跟倭寇玩?
他们不够格!
老朱目光转向常森,带了一份期待。
常森精神一震,继续解释。
倭寇侵扰,压根不是形势所迫,他们本性如此!
看陈友谅和张士诚就知道,两人也算势成水火,实力也不差。
但是一人是疯狗,到处咬人。
一人如死狗,守着一亩三分地。
不是实力和形势,就是本性问题。
倭国的四处侵略,同样和形势无关,就是本性!
倭寇畜生的本性,是对外侵扰无止境的,也是贪得无厌的!
他们的侵略不止一次,也不会局限于一次!
什么追寻幽灵古战船,不过是借口。
倭寇不彻底拔除,只是挑拨离间他们,不是长久之计。
他们一旦缓过劲,卷土重来的势头,只会更凶猛,对大明百姓的侵扰,越变本加厉。
而且倭寇向来反复无常,欺软怕硬!
每次总是会挑选最薄弱的地咬。
万里固定的海岸线,怎么防蹦跶的倭寇?
只有全部剿灭,才是根治术。
“仅仅离间计,太猥琐软弱。”
常森一席话落下,个别人精神上赞同,但也仅仅是精神。
因为物质支持不起,更因为这是和皇太孙朱允炆唱反调啊。
朱允炆的先发制人离间计,已经超出他正常的勇气,还被常森打脸,有点挂不住了。
更多人开口驳斥。
“大明海上力量弱,你想打就打啊?”
“连忽必烈都折戟沉沙之地,你去啊!”
“别忘了,我大明还有内陆边患......”
老朱不置可否听完,目光扫过,整个朝堂,顿时安静如鸡,才缓缓开口。
“各位所说,都有道理,大明赈灾,耗费了大量银子。”
“西边和北边,蛮夷和蒙元余孽,还在蹦跶,需要良将猛士镇压,更需要强大的国库支援。”
“对倭国开战,战机还不到,此事押后再议。”
“其他事情,还有没有要奏?”
老朱言罢,听着廷奏,心里开起了小差。
朱允炆见老朱沉默,内心沾沾自喜,“押后再议”,就像“改天请吃饭”,都是没有然后了的。
自己提的离间之计,成本最低。
打仗的是人,背后拼的是财力。
当前的大明,消耗不起。
皇爷爷如果动倭国,十成十用自己的计。
终于挽回了又输给王怀的一局......
老朱却在想,如果王怀和标儿,能带回蒙元宝藏,有了足够的财力支持,倭国就是一条毛毛虫,想踩死就踩死!
当年忽必烈做不到的事?
我朱元璋完成你的遗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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