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宁和戚夏两人便找了个内座靠窗之地,点上热乎乎的火锅,一旁的戚夏则贴心地帮助许宁倒酒。
烈酒下肚,筷子夹起一块沾染了辣油的羊肉片,许宁直接沾上酱,一口气塞入腹中,同方才的烈酒形成一股连续的热气,让他全身都舒畅起来。
“许师弟,你倒是舒服,跟你行走江湖这段时间,我怎么像一个丫鬟一样,还要伺候你?”戚夏坐在许宁侧旁,口头上虽然这么说,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倒酒。
“没办法,师姐天生丽质,若是我伺候你,恐怕分分钟被人猜测出是出身名门的大小姐,只能委屈你了。”许宁安慰狡辩。
出了真武派之后,二人的打扮又变了一个画风,他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子弟,而戚夏则是身材矫健的俏侍女。
“哼。”戚夏哼哼一声,倒是没有多说什么。
喝下一杯酒,许宁向戚夏那边微微倾斜,以传音之术说道:“戚师姐,咱们这大厅里面有些不太对啊。”
除却许宁,戚夏这一桌外,一桌是位器宇轩昂的年轻公子,他脸上略有稚气,一举一动皆符合礼仪,发扎玉簪,腰悬青佩,除此之外别无饰物,他身旁坐着一位仆人打扮的老者,老态龙钟,皱纹深深,可眼睛开合之间,神光外露。
一桌是单身女子,素衣白袍,清雅似仙,桌上放着一口白鞘长剑,表情隐现不安,不断地打量附近两桌人。
她的旁边,一桌是神情凶恶的男子,他五官正常,双手如蒲扇大,骨节凸出,一看就有不凡的掌上功夫,另外一桌是对夫妻,男的脸色苍白,咳嗽连连,似乎是个病秧子,女的容颜娇美,饱满欲滴,皮肤光泽动人。
许宁之所以觉得不对,就是因为单身女子的表情和大手男子的凶恶神色。
剩下两桌,一桌是个酒鬼,菜没怎么动,酒倒是喝了好几壶,脸色通红,醉意醺醺,靠门边这桌是两位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,一位佩剑,头发竖冠,脸型狭长,一位带着长刀,不管是笑是叹,脸上表情总是很淡很小。
许宁和戚夏互视一眼,戚夏温柔小声说道:“公子把腰间的剑卸了吧,交给妾身。”
戚夏小手揽过碧黛剑,将其放于自己的膝上。
许宁座靠之地在内,待会若是大厅里面打起来,拔剑总是会受到阻挡,不太方便,虽然对自身这个实力的好手来说影响不大,但生死之间,慢上刹那便是天渊之别。
而戚夏坐于许宁侧边,待会若是交战,许宁可直接将碧黛剑自其腿上拔除,自然不会受到阻碍。
二人做好准备之后便不再说话,则是悠然吃着饭,听着四周之人的谈论。
………………
“唐兄,三年未见,你已是开了六窍,算是年轻一代不错的高手,可喜可贺,值得一杯!”佩剑公子笑着举起酒杯。
唐兄略显自得地端酒与他干了一杯,叹了口气:“万贤弟,愚兄劝你一句,行万里路,经百般事,胜过你在家乡苦练十年,三年前,我惨败于叶三,无脸见人,只好借口云游磨砺,远走他乡。”
“这一走,我才知道天高地阔,江湖好手如云,吃了许多苦,受了诸般气,但也收获匪浅,三年开四窍,刀法大进,与昔日相比,简直脱胎换骨,今朝还乡,我倒要称量一下叶三他们的进益!”
他说的自信十足。
万公子哈哈笑道:“叶三他们还是游荡邑城,当年四窍,如今不过刚开鼻窍,唐兄你还乡,正是锦衣不夜行,我真想看看他们的脸色。”
邑城……许宁轻吸口气,这不就是齐正言做主事的小城吗?
桓州州城为周郡邺都,邑城就是邺都附近的小城,一成田地属于浣花剑派,所以齐正言申请离山镇守派外产业后,被派到这里,协助某位师叔管理庄子田地佃农和附属店铺等。
由于需要管理的产业很多,他基本上是与这位师叔各管一摊,逍遥自在,无人约束。
许宁凝目看去,发现这位唐兄二十五六岁,心中顿时犯了嘀咕:“他话中的叶三与他年龄应该差不多,又没有外出的经历,依然待在邑城,这个年纪六窍,恐怕是世家子……”
邑城并不大,虽然背靠邺都,来往商货众多,还算繁华之地,但能够容纳世家的不会超过五家。
唐兄给自己倒了杯酒,端在手上摇晃:“昔日之耻,今必讨之,等此番事了,我会再次远游,争取有朝一日九窍齐开,或踏入半步外景,万贤弟,一起吗?”
万公子苦笑摇头:“你我年龄相仿,我依旧只是靠着丹药开了眼窍,早就绝了武道之心,现在专心打量家族生意。”
“也好,也好,若闯荡江湖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身首异处,伏尸路边,无人知晓,野狗吞食……”唐兄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回忆,说话声显得有点低沉,表情略有畏惧。
许宁也算是老江湖了,察言观色,觉得唐姓男子返乡,除了“富贵还家,锦衣不夜行”外,恐怕也有避祸方面的原因。
两人交谈中,大厅中央诡异的气氛终于爆发。
啪啦,凶恶男子一巴掌拍垮了自己的酒桌,站了起来,走向素裙女子,咬牙切齿地道:“小婊子,敢坏我们的大事,真是活腻了。”
他似乎终于抛弃了顾虑,不再管旁人,直截了当动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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