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5章 救一人，还是救万人？
这时，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，但可见小和尚的身上，竟然散发淡淡的佛光，如同真佛降世般。
魔马微微震惊，挣扎着欲朝小和尚扑去。
“呢！”
而在此时，小和尚三吐真言，嘴里吐出耀眼的佛光，似乎还伴随着一个佛家印记。佛家印记旋转，迸发着佛光，急速落在魔马身上，一下子把魔马压趴了，令它动弹不得。
而且，佛家印记似融入魔马体内，从体内闪过一层佛光。
“滋滋！”
佛光似乎在燃烧，使魔马涌出滚滚的青烟。
“嗷嗷——”
魔马痛苦咆哮，身上缠绕的黑气已经被净化大半，而它那黑漆漆的鳞甲，再次变得灰白起来。
随之脱落。
魔马伤得更重了，原本它的伤就没有好。
而在此时，小和尚脸色苍白，身体摇摇欲坠，口中有鲜血流出。六字真言的力量虽然恐怖，但是消耗也十分巨大，三吐真言已经耗尽他体内的佛法。
他精神萎靡，体力不支。
这时，他似乎想起什么，终于微微转头，看向倒在一旁生死不知的女子。但是在此时，他已经无能为力，根本无法去救她，他还需要镇压魔马，分不出一丝的力量……
女子白衣染血，身上有血液流出，不知是重伤昏迷，还是已经死去。
小和尚缓缓闭上眼睛，继而盘坐下来，随之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。
“远离颠倒梦想，究竟涅盘。三世诸佛，依般若波罗蜜多故……”
渐渐，他口中吐出的佛声越来越大，如千人之音，如黄钟大吕，振聋发聩。而在此时此刻，他身上佛光涌现，就似那拈花佛陀，不嗔，不痴。
“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，即说咒曰：揭谛揭谛，波罗揭谛，波罗僧揭谛，菩提萨婆诃……”
小和尚口吐经文，手击木鱼，身上散发出来的佛光更亮了。
而在那佛光之中，隐隐有无量佛陀降生，一眼看去千千万万。而在此时，被压伏在地上的魔马，也不再咆哮挣扎，绿幽幽的眼里有着惊恐，这小和尚的佛法远超它想象。
似乎自己都快要拈花微笑，一脸虔诚拜下了。
猛然间，魔马惊醒过来，忍受着巨痛咆哮起来。它只有咆哮，才能够冲击那佛音，才能够让自己的神志清醒，要不然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度化了，继而成为释迦门徒。
但是在这时，小和尚岂会放过这次机会？
他三吐真言重伤魔马，正是度化收服它的时候，又岂愿就此错过？而在子时后，魔马的力量肯定会大增，冲破重重的枷锁，甚至再次激发魔性，成为更恐怖的魔物。
他感觉，此魔马的来历十分不简单。
如果让它逃脱了，必将祸害人间，到时死的就不单单一人了。
所以，他此时只能如此，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镇压魔马身上。尽管他已经佛法耗尽，体力不支，也必须要死死镇压，不能让魔马动弹半分，甚至是度化……
而在此时，魔马眼里的惊恐越来越浓，它看到从小和尚口中吐出的佛光符文，竟然化成一尊尊的佛陀。佛陀乍看如婴儿拳头般大小，散发着淡淡的佛光，再看却是万丈巨佛，佛光千丈，大慈大悲，让它忍不住跪拜。
“嗷——”
魔马挣扎，愤然咆哮。
但是，在这无量佛陀下，它体内的魔性竟然慢慢除去了。而那佛音如黄钟大吕，如万佛颂唱，令它心神震荡，似乎躯体要破裂般。
还有，那木鱼如响绝千古的钟声，一声一声击在它的躯体上。
它的鳞甲脱落，黑气退去。
而在此时，天地有万千佛陀降生，佛光普照黑夜。魔马不再挣脱，不再咆哮，只是在低呜，畏惧看着小和尚……
“小和尚，我好痛，我感觉……我要死了。”
不知在何时，那女子挣扎起来，艰难朝小和尚看去。
她满眼的期待，希望小和尚能够看她一眼，但是小和尚依然不动，静静镇压着魔马。只是在这时，小和尚的气息一滞，手中一缓，眼皮随之也跳动一下。
“我快要死了，你能和我说一句话吗？”
女子恳求说道，已经奄奄一息了，但是依然得不到任何回应，“小和尚，你能看我一眼吗？那怕只是一眼啊……”
小和尚眼皮又跳动一下，嘴角有血液溢出。
“我快死了……”
女子脸色痛苦，痴痴看着小和尚，“你能抱一下我吗？”
小和尚嘴角里溢出更多的血了。
“我好痛，我快要死了……”
女子可怜巴巴看着小和尚，慢慢朝小和尚爬去，“我想死在你怀里，你可以抱着我吗？我好冷，好冷……”
她一点点爬着，身后拖出一条血痕。
而在这个时候，魔马的神志微微恢复一点，眼中闪烁着凶光。它看了看那女子，又看了看小和尚，似乎在等待什么。
因为它刚刚好在两人之间。
而在此时，小和尚似乎也意识到，不由眼皮再次跳动起来，口中溢出更多的鲜血了。
他那一尘不染的僧衣，已经染上了不少血。
随着女子越爬越近，他的脸色越来越白，就连身子都在微微颤动起来。但是在此时此刻，他无法出声，无法阻止，只能眼睁看着她爬过来……
救一人，还是救万人？
小和尚喷出一口鲜血，终于力竭不支，佛光瞬间消去。他原本想凭着一口气，彻底把魔马镇压，但是他心中有杂念。
自走出那一座寺庙，他来到人间已经两年有余。
而在这两年里，他被人利用过，被人帮助过，被人爱过，被人恨过，被人骂过，被人打过，被人厌过……
他经历无数，几乎尝尽人间酸甜苦辣，看尽生老病死。
他不再单纯，不再天真，唯有心中佛法不变。
“不要！”
而在此时，小和尚痛苦大喝一声，鲜血染红一大片僧衣。但是，魔马一跃而起，猛然朝女子扑上去了……
“小和尚，你在哪里？我看不见你了，你说一句话好吗？”
女子伤心而着急说道，她眼前黑漆漆一片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，什么也听不见。她痛苦的脸上，有着莫大的惊慌和惶恐，生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小和尚了，“让我知道你在哪里……”
“啊——”
小和尚体内血液倒流，不由痛苦一吼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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