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丁老，你这给我整不会了啊。”
“怎么又不会了？年轻人要脚踏实地，少说大话。”
丁老习惯性的准备训话，突然发现徐若笑表情不对。
顺着徐若笑的眼神看去，眼神一下锐利起来。
“逆徒，你怎么拿的谱子，这是给新人厨师准备的吗？赶紧换回来。”
“是，师父。”
大光头伸手去拿，直接被徐若笑挡了下来。
“别换了，今个儿我就班门弄斧了。”
“好小子，有胆色！”
光头梅谦暗暗比了个大拇指，虽然有着刁难的心思，但也是实打实的佩服。
初生牛犊不怕虎，若是徐若笑这个年纪，真能做好这道号称刀工极致的文思豆腐，当真是数一数二了。
丁老耷拉着眼皮，若非和李泽妍的爷爷是至交好友，他何必在这里充当恶人，故意考验小伙子。
徐若笑倒是没想太多，无非是手痒，仅此而已。
一只小手，悄悄扒上了门框，好奇的妍神，停留在徐师傅的身上。
文思豆腐这道菜和鱼香肉丝这种家常菜可不一样，家常菜的做法很简单，只需要喊一声“妈”，就能轻易解锁成品。
但如果是文思豆腐，只能解锁妈妈的毒打。
这道菜其实很简单，无非是把豆腐切成能穿针孔的细丝，然后煮熟就行了。
如果徐若笑脸皮厚点，找个满是空洞的筛子，把豆腐往下按，也能得到青春版的文思豆腐。
可以，但是没有必要。
巧夺天工的巧不是取巧的巧。
随手抽出一把薄片刀，用指腹缓缓划过刀锋，指肚点在刀面，不停的惦量。
“师父，这是在干嘛？”
“他是在摸刀。”
丁老眼中多了几分笑意。
厨师的厨艺到了一定境界，都有一套专属厨具，熟能生巧，才能发挥自己的最好的水平。
看这小子的模样，应该不是花架子。
只是这样太慢了，刀是熟了，手还是生的。
心头的不爽快，让胆子开始作祟。
手腕翻动，直接将刀扔到半空，轻轻接住，再仍，再接，再扔...
丁老的视线睡着菜刀一上一下，徒弟们已经在找创可贴了，聪明绝顶的弟子意识到创可贴哪里顶用，率先找到了绷带。
门口的李泽妍，看不得这种刺激场面，伸手捂住了眼睛。
指缝之间，却不小心露出了好奇的目光。
短暂热身后，徐若笑活动起了手指。
刀在指尖翻飞，抖出一个个刀花。
趁着豆腐没注意，一刀把它捞起，单指抵住刀面，徐若笑举刀就切。
“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...”
整个厨房只剩刀锋和菜板接触的声音，宛如打点计时器那般工整。
30秒后，有徒孙好奇问道。
“多少刀了？”
“不好说，师父当年没他快。”
光头梅谦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，当年丁老还不老，切文思豆腐的时候，他就一旁录像。
之后，他慢放了0.5倍来数，80秒内，师父一共切了416刀，一秒大概5.2刀。
而徐若笑，比巅峰时期的师父还快。
不，怎么可能会有人超过师父呢。
梅谦暗暗告诉自己，毕竟豆腐是块状的，切片容易，再切成丝，就完全不是一个难度。
等到切丝，他一定会放慢速度。
徐若笑会放慢速度？如果他的手会说话，那将是四个字。
“热身结束。”
“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...”
比先前更快，直接把豆腐片成了丝。
丁老的眼睛眯了起来，如果先前还有怀疑，现在已经有了答案。
一秒六刀。
这就是厨师的魅力，最极致的刀工。
梅谦已经在揉眼睛了，他不相信，但又不得不相信。
因为徐若笑把豆腐丝捞起来了。
断根少得可怜，每根豆腐丝都仿佛富土康流水线出来一样，简直一模一样。
倒入碗中，在边缘插入手指，手指微微转动，离心力就带动豆腐丝四散开来，煞是好看。
除了刀工，最重要的就是汤头。
只有清亮的老母鸡汤，才能吊住那一口鲜美。
好在这里，最不缺的就是高汤。
徐若笑能做的，就是给他们带来一场真正的视觉盛宴。
泡发的香菇，娇嫩的冬笋，新鲜的菜叶，金华的火腿，还有充话费送的木耳。
“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...”
各种食材都成了徐若笑手下的豆腐丝。
待到文思豆腐装盘，丁老等人还没缓过神来。
“那个，我自己做的菜应该不用收钱吧。”
徐若笑开口，就给大伙整麻了。
虽说谈钱很熟，但这已经是徐若笑最后的倔强了。
“徐小子，你这是在给小妍省钱？”
丁老露出一丝笑意，翘起的嘴角，怎么都平复不了。
“丁老~”
门口一声嗔怪，拖着嗓音的李泽妍已经嘟起了嘴。
“行了，老头子我不说了。”
丁老笑了笑，突然神秘兮兮的开口。
“徐小子，你可比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强多了，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学厨，当我的关门弟子。”
“不好意思，其实我是一名警察。”
不假思索掏出警察证的徐若笑给大伙整麻了，先前极致的刀工都没有这薄薄的证件来得震撼。
做菜这么强，你说你是警察？
是时代变了还是说现在的警察都这么厉害了。
“徐师傅，你好厉害啊。”
餐桌对面，李泽妍捧着脸颊，眼里好像有星星在开会。
“嗯嗯。”
徐若笑根本没空抬头，随便敷衍一下，赶紧低头干饭。
文思豆腐已经被他推到了李泽妍的面前，而他自己，怼着鱼香肉丝，红烧狮子头，东坡肉，宫保鸡丁这些肉菜开造。
配合着夹杂着几块锅巴的白米饭，已经是他最后的妥协了。
国宴名厨的手艺，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，说不定，这辈子就赶上这一次了。
如果刚才不直接拒绝的话。
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，要是多考虑一下，当个厨师也挺好，凭他这个手艺，去国宴也是时间问题。
不说国宴，单单是和光头一样，坐镇五星级，一个月到手都远不止五位数。
怎么就非要吃力不讨好，挣这个不到4k的死工资，他一个实习警察都没转正，到底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。
“叮”
“你的胃在美食中迷失了自我，进化成了可以囤积食物，维持7天日常所需的大胃。”
再多的软饭，胃都吃得下。
看了一眼拿着汤匙的李泽妍，正沉迷于文思豆腐的美味中，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幸福。
这让他又想起了两人的初见。
“师傅，你该不会是便衣吧。”
“美女，请不要妨碍公务！”
似乎吃软饭，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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