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，没有下雪。”梁川走过来，与戚澄并肩，说，“我知道你盼着能下一场厚实的雪，但是天气预报说近来无雪，我索性多查了点，发现海州已经有三年没有下过大雪了。”
戚澄终于笑出来，她觉得他挑眉的样子是无与伦比的可爱。
“不过，我想着，送你一片雪花还是可以的。”梁川说话的声音有一点发抖。
“嗯？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与夜幕同色的盒子，打开来，露出一枚戒指。洁净无暇的钻石，大大小小重重叠叠的排列出六角雪花的样式。
戚澄的心快要跳出来，她从未做过这种幻梦，真的连梦都没梦过。她紧张混乱，开始语无伦次。
“梁川，我开通了博主账号，但还没有传一个视频，总得要有百万点击才好……”
“还有，嘟嘟和你说了没？我们打算拆书，社群里很多人都有这个需求……”
“对了，听艾窦说，你每年开年都要去看新的慈善项目，今年什么时候走？”
……
戚澄的絮叨，梁川以笑应对，她无法抗拒他眼中的深情，终于还是把话题拉了回来。
“烟花不会是你安排的吧？”
每一年的平安夜，海州都有固定的烟花秀，梁川拥有的只是一面适宜观景的窗户，他摇摇头说：“我能为你做的并没有那么多，譬如落雪，也不是我所能掌控。”
“但你要赠我一片雪花……”
“不止……”
见梁川单膝跪下，戚澄抢断他的话，问：“因我生日，要哄我开心？”
“明年回去茹爷爷的家，挖出桂花树下的铁盒，可翻出我的心意来看。”梁川笑着说，“贼心起了很久，我爱你，早想占住你一辈子。”
一辈子，听起来好长，但她常常去思索一辈子的事，比谁都渴望一眼就看得到头。
“我曾差点食言，”梁川攥住她的手，仰着头问，“还相不相信我能一辈子保护你？”
她点头，眼眶复又湿润，想起白珊卓的话，她那样恶毒地说梁川将一辈子活在悔恨里。
“梁川，我也能保护你。”
“一辈子吗？要一辈子才好，我需要你，比你需要我更多。”
烟花仍在坠落，这人间公认的极致的美转瞬即逝，但他们想起了一首诗这样歌颂爱的不灭。
“爱情总比胜利少见/却比活着多些/不大于无法开始/不小于谅解/它最明朗最清醒/而比起所有/比天空更高的天空/它更为不朽”
雪花闪耀在她左手第四根手指尾，她举起手来看。
“梁川，我的新生从一朵雪花开始。”
“还未走过四季。”
“尚早。”
“不急。”
他们说的未来亦有过去，戚澄的新生确从渴盼一朵雪花开始，细细数来，已有三百三十三天。
——全文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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