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话当林源看到女人对着自己磕头时，他是感觉非常不适应的，甚至有些坐立难安。
此时那小婴儿正不断在襁褓中扭动，她的脸色红的非常不正常，显然是有问题的。
“你先起来不要继续跪着了，你先给我说，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，我都会尽量帮你的。”
听到林源的话，妇人终于抬起了头，她的额头上都是已经凝固的血块，显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磕头了。
她本来已经麻木的双眼里，再次燃起了名为希望的光，显然林源的话给了痛苦的她一些希望。
但是她却依旧不肯起身，她只是抬起头望着林源，然后再次将怀里的婴儿向着林源的方向递了递。
“大人，我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，她得了永生症，马上就要死了。求求您，开开恩，施术救救她吧。”
永生症又是什么病啊？
林源有些懵逼了，因为他不知道永生症是个什么样的病，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样才能救她。
迟疑片刻后，林源还是决定问问一旁的王德发，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永生症。
“老王，你知道什么是永生症么？”
这话一出王德发有些困惑的抬起了头，他直愣愣的盯着林源，显然林源犯了什么常识性的错误。
但是林源早就做好暴露一些东西的准备了，现在先让他知道点什么也无所谓。
王德发现在对于林源确实产生了一些疑问，但是由于之前那些证据，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在一旁讲解起来。
“永生症，起源于智械危机前夕，当时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，人们会被邪魔入侵，变成丧失理智的嗜血怪物。”
“也是为了对抗这些怪物，智械才会大规模启用，为后来帝国的悲剧埋下了伏笔。”
说到后面的时候，王德发显然是有些唏嘘不已，就像是对这样的结局感到悲伤。
“那我们可以施术救救这个婴儿么？”
王德发看了看林源，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。
“大人，我们还是先去见主教大人吧，他已经等我们很久了。”
说完王德发便试图推着林源绕开女人，继续向教堂内行进。
林源径直握住身下轮胎，让王德发无法将自己推离这里。
王德发发现自己无法推动轮椅前行，再看了看林源握住轮胎的手，皱了皱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。
林源见状直接开口，非常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你先别忙着走，我就给她交代两句。”
王德发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林源看着跪在地上满脸哀求的望着自己的妇人，他安抚的对她说道：
“我现在救不了你的孩子，但是我可以去里面帮你寻求一个救她的方法，你先找个地方等我出来。”
然后看了看妇人那双跪的鲜血淋漓的膝盖，他语气非常严肃的对她说：
“不允许你继续跪着了，你先找个地方坐着，你的身体再这样会承受不住的。”
说完似乎是怕妇人不听，他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如果待会我出来发现你还继续跪着，那我就不救你的孩子了。”
“谢谢大人，谢谢大人，谢谢大人！”
妇人跪在地上不断对着林源说着感激的话，然后再林源的再三强调下，她才终于晃晃悠悠的起身。
因为腿跪的太久血液不通，她还差点就这样摔一个大跟头，幸好一旁的王德发及时出手，将她扶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。
做完这一切林源才得以继续启程，向着主教的房间进发。
他们的行为被周围的有心人尽收眼底，也包括站在教堂最高处房间里的那人。
当两人走在走廊上时，夜晚的血红色残阳洒在两人身上，如同是为他们披上了一件血衣。
“你是个好人，但是你知道这样会为自己和教会带来多大的麻烦么？”
“为什么她非要跪在我救世会的门口，而不是去跪在城主府的门口？为什么周围的教职人员连一个上前搀扶的都没有？”
听到王德发的质疑，林源最终悠悠叹了口气。
“我都知道的，大概是看着那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的时候，我最终还是心软了吧。”
“我其实可以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她的悲剧，但我不能接受那个婴儿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，她还太小了，她还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迟疑了一下，林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。
“其实说白了我就是伪善，我不能接受自己收到良心的谴责，所以我得做点什么缓解它。”
王德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林源，即使他只能看到一个背影，他低声嘀咕了一句。
“你确实就是个伪君子。”
然后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：不过我很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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