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衲算出来了，京城内确实有人的命格与皇室冲撞，而且不是一个人，这是一家人。”说着，慈悲和尚露出悲悯的神情看眼江瑟瑟，“怪不得这位夫人会被大国师误抓起来，因为那祸害正是京城的江家。”
京城姓江的很多，可是能和江瑟瑟扯上关系的只有户部尚书的江家。
“满嘴胡言！”江堂水冷冷瞥慈悲和尚一眼。
他三年前就为江采雪算过命，雪儿将过得顺风顺水，宠爱与权力加身，直到二十二岁后才会遇到人生中的挫折，所以他本计划五年后归来。
结果雪儿寄出来的信才让他意识到京城出了变故，这才急忙赶回来。
尽管这段时间他身子没养好，尚未替江家占卜过，但与那慈悲和尚所说的绝对不相干。
“出家人不想着慈悲为怀，反而伙同别人设计构陷，你对得起自己的法号吗？”江堂水讥笑一声。
“是不是老衲胡说自有天道定夺，江家如今气数已尽，煞气不仅会反噬自己，更会反噬皇城。”
一时间，流言四起。
“你们知不知道江采雪小产了两次的事情？”
“嘘，我听说江家嫡子残了······”
“不止不止！还毁容了！”
“还和赌场有联系······”
“这么看，江家果然气数已尽啊。”
江堂水听着这些话气息不稳。
混账，简直是一群没脑子的长舌妇！幸亏江家今天没人出席，不然要被这些人气死。
付皇后喝口凉茶，江老太爷如今还未罢免，因为这些事情与江家闹开并不合算。
思及此，她抬手止住了下面的窃窃私语，“慈悲和尚可有妙计化除这一煞气？”
“阿弥陀佛，若想化除煞气需要将江家煞气最重的人拿出来献祭，而那位就是——江家的二小姐。”
江采雪，一个逐渐被皇室淡忘的存在此刻又重新出现。
付皇后甚至不需要过问三皇子的意思，就善良地点点头，诚恳道，“想必江姑娘也是愿意牺牲小我保全大家的。”
江瑟瑟避开人群视线轻轻一笑，好一个牺牲小我保全大家，说的真是好！江采雪不是最爱装善良吗，那就成全她。
“江瑟瑟，你迫害手足，就不怕下地狱吗？”江堂水瘦成皮包骨的手猛然抓住江瑟瑟的衣袖。
因为他们站得近的缘故，这个动作倒是被江瑟瑟的衣摆挡住了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。
江瑟瑟淡定抽回衣袖，“听不懂。”
此举让江堂水眼神充血。
“大国师，你应当也是赞成让江家送来一位女眷化解危机的吧？”付皇后笑得如沐春风，慈善如体贴的长辈。
江堂水触及到郑贵妃无所谓的态度知道场上没有人可以保下雪儿。
他深呼一口气，“慈悲和尚算的未必就是正确的，微臣曾算出家妹乃是罕见的好命格。”
“本公主说，以你三脚猫的功夫就别拿出来说了。更何况，涉及到皇家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，如今只需要牺牲一位就能保下你们江府其他人，难道不划算吗？”五公主双手抱胸，孔雀似骄傲的脑袋一摇一晃。
江堂水气得想骂人，他最烦的就是皇家这些人，动不动认为自己的命才是命，别人上赶着为他们送死都是荣幸。
若非雪儿的事情必须要皇室才能解决，他何苦入仕。
现下真是辩也辩不得，跑也跑不得。
“本宫觉得宁儿说的有几分道理，左右是为了大家好。”付皇后斜看一眼郑贵妃，确保对方没意见了才重新看向慈悲和尚。
“献祭要几日能好。”
“阿弥陀佛，三日后即可开始。”
三日······江堂水眼神变幻莫测，还来得及。
只要他去和郑贵妃好好求情，郑贵妃能保下雪儿，只是要先委屈雪儿三天了。
“那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陛下一声。”付皇后一句话便是盖棺定论了。
场内安静几息，随后没忘记这还是五公主的及笄礼，立刻又热闹起来。
人群里的唐灵犀咽着口水戳一块绿豆糕，当真是刺激。
“今日倒是委屈谢家二少夫人了，来人，把本宫的翡翠手镯送与谢家二少夫人。”付皇后歉意地朝江瑟瑟遥遥一抬手。
江瑟瑟从善如流地谢恩后爬起来。
“我说，你们江家不会真有煞气吧？”唐灵犀见着江瑟瑟回来了，默默挪开一点。
她命薄，禁不起克。
“是他们，不是我们。”江瑟瑟捏一块软糕塞进对方嘴里。
连重生这等事都有，命格还有什么好怕的？
“走了。”江瑟瑟理理衣摆站起来，都跪了大半天了，也该回去补觉了。
“江瑟瑟！”
一个声音咬牙切齿地喊住江瑟瑟。
她一转头就看到了从侧方绕出大厅的江堂水。
两个人于宫城小道内对上，繁花硕硕，游鸟连连。
“你很好。”江堂水的眼睛盯着江瑟瑟半响，残忍地笑了。
这是第一个让自己碰壁的人，也是第一个敢在自己手里伤害雪儿的人。
“知道吗？三年前我应雪儿的要求算过你的命，当时我能力不够只能窥见你往后五年的人生，这五年里，你会过得生不如死，猪狗不如——”江堂水满意地停顿一下，接着开口，
“秦家倒台，被迫入宫，遭人背叛，我还看见你像癞皮狗一样跪在地上求那宫女给你一口饭吃。江瑟瑟，你喜欢这样的结局吗？”
说着，他一把拽起江瑟瑟的领子，陶醉地想欣赏对方脸上的惶恐。
可是没有，他只看到了淡定。
沁心想扑上来把自家小姐救下来，江瑟瑟却已经出手了。
她直接抽出发间的簪子，然后毫不犹豫刺下去。
江堂水吃痛地撒开手，江瑟瑟一下子失去重心，顺势靠在在沁心身上。
她的脸上还有因为喘不上气造成的红晕，可是她还能优雅地将簪子重新插回头上。
“江堂水，你既知天命便想改命，可是你别忘了，命这东西很是玄妙，从你无法置身事外开始，每一步都容不得你做主了。”江瑟瑟弯起漂亮的杏眼，愉悦地笑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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